第4章 千雪的麻烦13

　　13.

　　 “陛下，千雪小姐已经把猫粮吃下去了”一名女仆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站在玲珑的面前，双手交叠在腹部，等待着玲珑的回应。

　　 “嗯，我知道了”

　　 坐在书桌前的玲珑批阅着大臣呈递上来的文件，纸张翻阅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

　　 “嗯？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未能听到关门离开的声音，玲珑停下了笔，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仆。

　　 “恕我直言陛下，您这样对待千雪小姐……”

　　 “好了”女仆小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玲珑给打断了。

　　 “我自有分寸，北方的人最近又不老实了，月华，你替我去看看吧”说完，玲珑又继续批改着文件，不在立绘目前的女仆。

　　 “是，陛下”月华转身而去，脸上露出了苦笑。作为玲珑的死侍兼女仆的月华自然明白玲珑的意思，去北方不过是让碍眼的人消失在自己面前罢了，而如今自己便是那碍眼之人。

　　 哎，月华摇了摇头，希望千雪小姐不要坏掉了吧。

　　 关门声响起，玲珑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玲珑回想起这段时间对千雪的所作所为，皱了皱眉。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玲珑站起身来，既然无心工作，那么就休息一下吧，正好也该进行下一步了。

　　 …………

　　 “陛…”

　　 玲珑挥了挥手，示意女仆们继续工作，不要多言，随后一步一步走向那一处“小窝”。

　　 毛茸茸的粉色毯子上，一个小巧的身影缩成一团，好看的异色瞳此时紧紧的闭着，呼吸均匀，似乎梦到了什么噩梦，微微皱着眉。

　　 玲珑蹲下身子，静静注视着沉睡中的千雪。

　　 “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小宠物，就连我的女仆都被你勾引去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白净的手指描摹着千雪的细眉，似乎是想要将对方皱着的眉头抚平，而另一只手则捻住了千雪粉嫩的乳头，轻轻的挑逗着。睡梦中的千雪脸颊染上了红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那只捣乱的手。

　　 看着千雪可爱的样子，玲珑不禁笑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将会有新的特训等着你，我可爱的小宠物。

　　 将粉色的毯子给千雪盖上，玲珑离开了千雪的“小屋”。

　　 …………

　　 第二天

　　 千雪从睡梦中醒来。昨日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从此自己的味觉将如同宠物猫一般，那些记忆中的美食将与自己无缘，而那些美好的回忆，甚至会被小鱼干，猫粮给取代，身为“千雪”的记忆正在逐渐的被“玲珑的宠物”所替代。想到这里，千雪不禁悲从中来。

　　 （加油千雪，千雪一定可以逃出去的！）再次打起精神，不想让消极的情绪环绕着自己，如果意志消沉的话就正中玲珑下怀了！

　　 可往后的日子千雪根本不敢细想，因为她害怕自己看不到逃出去的希望，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会逃出去的，而眼前似乎唯一能逃出去的方法，就是完成和玲珑的约定，回忆起自己失去的东西，哪怕这个游戏危险重重，布满陷阱，千雪也如握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

　　 不过这也正在玲珑的计划之中。堵不如疏，就如同在拱桥上留下孔洞，疏导拍击而来的浪潮一样。与其让千雪自己琢磨逃出去的方法，不如给她一个目标，引诱千雪迈入自己早已精心策划的陷阱，一步一步蚕食着千雪的底线，规训着千雪的行为，让千雪哪怕解除了身上的所有限制也无法离开自己，无法反抗自己，真真正正成为自己的东西。

　　 （为…为什么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对…对了…一…一定是没开灯…一…一定…是这样…）千雪努力睁大眼睛，可是无论如何目前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

　　 从起床就发现的异常终极让千雪无法逃避。千雪的眼睛并没有任何的病症，相反，从小周围的长辈就一直夸赞千雪的视力良好。也正因如此，就算是完全漆黑的环境，在眼睛适应之后，也能看见一些物品的轮廓。

　　 千雪知道，自己的视觉也被玲珑夺走了…而且是和自己没有任何商量情况下，夺去了自己的视力。

　　 是啊，自己本就没有任何与玲珑博弈的资本，就连那个逃跑游戏也不过是对方的施舍罢了。或许被夺去的视觉就是玲珑停止这一场无聊的过家家游戏的信号吧。

　　 毕竟失去了视觉又该如何观察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物品”，又该如何回忆起那被剥离的记忆呢？刚刚燃起的名为勇气的火苗又再次熄灭。

　　 “呜…”脖子上传来的拉拽感让千雪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更是不敢反抗，否则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无情的电击，千雪可不想再次品尝那样的滋味。跟随者对方的牵引，迈开步伐。

　　 也许是多日的训练让千雪早已习惯，现在的千雪已经可以用短小的四肢流畅的行走了，就如同小猫一般。

　　 （嗯？）

　　 随着渐渐行进，千雪发现了与往日不同的情况。女仆的行走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需要千雪努力爬行才能跟上。

　　 除此之外，虽然之前也有散步活动，但是今日的散步活动路线和原来的完全不同，道路变窄了许多，转角处也变得不在平滑，如果不及时跟上女仆的脚步，那么脖子上就会传来明显的拉拽感，同时还有一丝丝刺痛的电击感。

　　 这轻微的电击造成不了多少疼痛感，但是由于之前的电击阴影，千雪总是本能的绷紧身体，而这短暂的停顿让千雪和女仆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理所当然，拉拽和电击如约而至。

　　 想要避免陷入这样的恶性循环，千雪只好强行忍住心中的恐惧，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女仆。

　　 这样的“散步”让千雪身心俱疲，毫无规律的路径让千雪只能根据从项圈上传来的力度来判断是否需要转向。

　　 （好累…好想停下来休息…）

　　 思想刚刚放松一瞬，窒息感再次传来，这让千雪不得不跟上。

　　 渐渐的，在行进过程中，千雪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起初，千雪还以为是自己太过疲惫，产生了幻觉。然而，那一股香味虽然很淡，但是却一直萦绕在千雪的身边。

　　 除此之外，千雪还发现了这个香味的其他特点，如果自己偏离了女仆行走的路线，那么这个香味就会变得更加清淡，甚至完全消失。

　　 这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让千雪紧紧抓住，努力的找寻那若有若无的香味，跟随着气息的指引，千雪犯的错误变得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还能提前预判转弯的位置。

　　 这让千雪原本紧绷的心神慢慢放松下来，将身体交给本能。或许是因为失去了视觉的原因，这让千雪的嗅觉变得更加灵敏，在经过了短暂的适应之后，千雪很快就能清晰的捕捉到那一缕幽香。

　　 原本复杂训练因为这股香味而变得更加简单，千雪的心中不禁散发出喜悦的感情，这不仅是对自己摆脱困境而感到喜悦，还有一种隐隐的得意感出现在千雪的心间。

　　 就如同解谜游戏一般，因为失去视觉导致对路况失去判断，从而导致自己受到惩罚，这就是千雪所面对的谜题。

　　 而那一股香味就是解开这道题的谜底。当困难被解决，并且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时，巨大的成就感便会萦绕心间，形成一种正向反馈。这无形之中，就让对方对于宠物训练的抵触感变得越来越低。

　　 此外，自己悟出来的方法比他人直接授予的方法更加印象深刻。这样诱导的行为更能在千雪的脑海里留下深深的印象，而随着训练的加深，这种习惯成为本能也不是没有可能。

　　 牵着链子的玲珑转头看着跟随自己的千雪，对方戴着一对不透光的灰色隐形眼镜，努力的抽动着鼻子，寻找着那若有若无的气味。

　　 而随着自己的走动，千雪也在不断的调整着身子，想要努力跟上自己的步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狗狗一样。

　　 玲珑的嘴角微微上扬，思想影响着人们的行为，但是行为却也可以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当千雪习惯了宠物的生活，习惯了宠物的行为，那么千雪离真正成为自己的宠物已经不远了吧。

　　 转过头去，玲珑继续着对千雪的训练。

　　 …………

　　 “铃铃铃——”

　　 原本令人害怕的开饭铃声，此时在千雪听来却如同天籁一般。

　　 虽然在训练的途中，千雪逐渐掌握了正确的方法，但是经过玲珑不断削弱过得身体，面对这样长时间的训练，千雪还是感到有些疲累。

　　 此时吃饭铃声的响起，意味着千雪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感受着项圈上的锁链被取下，千雪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诶？就把自己留在原地吗？）原先因为视觉的存在，自己很容易就能来到食盆目前，可是如今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况且如果去晚了的话……千雪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这时，一股淡淡的鱼腥味飘入了千雪的琼鼻中。（对！还有嗅觉可以用！）

　　 得益于刚刚的训练，千雪循着那股鱼腥味，小心翼翼的走向自己的“餐桌”。

　　 虽然失去了锁链的牵引，中途不小心碰到了墙壁，不过好在吃饭的地方不算太远，千雪凭借着自己的嗅觉，还是来到食盆面前。

　　 闻着这溢散开来到鱼腥味，千雪又有一点想哭。这无疑是在提醒着自己味觉已经被彻底改变的事实。

　　 低下头，千雪伸出舌头，小心且试探的舔舐着餐盘里面的食物。虽然玲珑说过自己的味觉将会变得和小猫一般，各种鱼类都是对于千雪来说都是美味佳肴。

　　 可是千雪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平常的难吃的味道。当舌尖触碰到凉凉的生鱼片时，鲜甜的味道瞬间填满了千雪的味蕾。千雪可以肯定的说，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可越是这样，千雪的心中就越是难受，因为自己的味觉真的彻彻底底的被改变了啊。

　　 怀着复杂的心情，千雪享用着改变味觉后的第一顿饭。不过千雪所不知道的是，她现在所吃的生鱼片是宫廷特供的鱼片，并且切片也是刚刚才完成的，再辅以宫廷厨师的特殊处理方法，极大的保证了鱼肉的口感和味道，这种食品就是大贵族们也是十分的珍惜。

　　 至于鱼腥味则是玲珑嘱托厨师在餐盘周围故意撒上带有鱼腥味的花瓣。

　　 味觉改变也是玲珑的说辞罢了，实际上药物的作用是屏蔽对方的味觉，只有加入特定的药水，才能恢复味觉。玲珑只需要在每顿饭中加入这种药水就能让千雪品尝出食品的味道了。

　　 比起那种改变味觉的药水，玲珑更喜欢的还是掌控对方的味觉。

　　 …………

　　 在午饭结束后，千雪感受到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放在了一个特殊的椅子上。座椅下面有一层软垫，让人坐在上面不至于太难受。座椅的靠背呈“土”字型。

　　 女仆将千雪的半截手臂固定在座椅上，大腿也是一样，被强行朝两边打开，固定在了“土”字下面一横上。

　　 脖颈处也有一个颈托，可以将千雪的项圈完全覆盖，并且上沿和下沿分别抵住千雪的下巴和肩膀，让千雪的脖子被完全固定，无法转动和低头。

　　 （嗯？）现在千雪整个人被固定在椅子上，完全无法动弹。千雪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难道又要受到惩罚了吗？可是自己今天也并没有犯什么错啊？）

　　 就在千雪还在疑惑的时候，眼前的漆黑竟然正在缓缓消散。没过多久，千雪再次恢复了视力，而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这么多天来，想要回忆起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失望之后又看到了希望，在这一瞬间，千雪甚至对玲珑产生了感激之情！

　　 虽然说大棒加甜枣的方法已经被使用过无数次，但是不得不承认，经典的方法能存在这么久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这种无人交流，环境单一，自己又处于弱势对象的情景下，只需稍微释放出一点善意，就能让对方产生比平常更多的感激或者信任的情绪。

　　 这其实也是人体的一种保护机制，让人在面对压抑或者巨大挫折的时候，不至于快速的滑向绝望的深渊。

　　 而玲珑正是利用这种人们与生俱来的本能，不断的蚕食着千雪已经脆弱又混乱不堪的内心。让原本厌恶的事情慢慢变得普通，最后甚至转换成了喜欢，到那时，千雪还会生出逃跑的想法吗？

　　 但是……玲珑看着被固定住的千雪，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已经都到这个地步了）攥紧的双拳渐渐放松，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晚上，又是熟悉的散步训练，此时的千雪对玲珑已经有了微微的歉意。是自己错怪玲珑了，对方并没有违约。

　　 想到这里，千雪对于晚上的训练已经不再那么抵触，甚至有一种想要通过行为来补偿自己的“过失”的感觉。因此千雪的进步自然是飞快。

　　 …………

　　 往后的一段时间都是这样的安排，早上和晚上，千雪进行着散步训练，而下午则是独属于千雪的回应时间。午饭和晚饭也变得不再难以接受，甚至很多食物的味道都让千雪想要再次尝试。

　　 到目前为止，千雪还没有吃到过重复的食物，在这一成不变的日子里，每天变化的饭菜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这让千雪越来越期待每日铃铛的响起。

　　 此外，随着训练的逐渐进行，即使有锁链链接女仆（玲珑）和千雪，但是凭借着千雪通过香味的浓郁程度来判断距离，现在的千雪几乎已经感受不到来自锁链的拉力了。

　　 理所当然，不就之后就连连接着两个人的链子也被去了下来。虽然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很快千雪就适应了这样的节奏。

　　 在那些女仆看来，一只可爱的小宠物保持着恒定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随玲珑陛下。玲珑停下脚步的时候，千雪也会立刻停下，而当玲珑继续行走的时候，千雪又会重新跟上对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乖巧二字。

　　 这期间，还发生了其他的训练。某一天，行走的玲珑突然阻断了自己身上散发的香味，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旁边，观察着千雪。

　　 而千雪，因为气味的突然消失变得茫然无措，整个人楞在了原地。

　　 焦虑，恐惧，害怕的心情不断的涌上心间，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油然而生。

　　 千雪不敢向四周探索，就像每天被父母带着上学的孩子一样，一旦失去了父母的指引，即使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孩子也不敢迈出那第一步。而千雪，她已经对那种香味产生了依赖，没有香气的指引，她将寸步难行。那个香味已然成为了千雪的“主见”。

　　 虽然失去了物理上的锁链，但是无形的锁链却已经牢牢的将两个人连接。而想要弥消这种无形的锁链比有形的锁链要难上百倍。

　　 见时机成熟，玲珑渐渐靠近千雪，屏蔽也重新解除。

　　 当熟悉的香味再次传来，千雪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直接冲上前，抱住了玲珑的小腿。

　　 浓郁的香味包裹着千雪，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充满了心间。无意识的，千雪还蹭了蹭玲珑的小腿。

　　 玲珑也没有想到千雪的反应会这么大，而紧接着，裤腿上传来的凉意更是让玲珑惊讶万分。

　　 没有多做思考，玲珑直接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千雪，轻轻拍打着千雪的脊背，安慰着对方。

　　 “好了好了千雪，别难过了，女仆小姐会一直陪着千雪”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千雪突然反应到这是玲珑的声音！

　　 一时间千雪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可是一想到这几天原来都是玲珑在训练自己，不知为何，千雪的心中又松了一口气。

　　 舒服的感觉从头顶处传来，刚刚松懈下来的千雪忍不住舒服的哼出了声音，惹得玲珑一阵轻笑。

　　 而千雪也因为这一声笑声羞红了脸。

　　 “很舒服吧，没关系的，想要蹭蹭也是可以的哦～”说完，玲珑又在千雪的头顶不停的摸索。

　　 千雪的头发软软的，也很顺滑，手感非常的好，再配合上千雪因为舒服而眯起的眼睛，这让玲珑感到身心愉悦，颇有一种撸猫的感觉。

　　 就在玲珑享受着撸“猫”的快感时，自己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道清冷的女声。

　　 “陛下，【卵】已经准备好了”